疫情前,我一直屬於那種生在紅旗下的孩子。
我在火車上讀雷鋒,在家裏擺毛選,甚至於過年探親,看得到老一輩將毛的頭像擺在正屋裏,下面供著幾柱香。
我沒問過為什麼,似乎在很小的時候,我就知道了,哪些東西是不該問只該接受的。
它的存在即是正義,是無可爭辯的,妄圖去瞭解它的行為都是大逆不道,唯一要做的就是將它作為永恆的信仰供起來。
不該問,只要認。是我和大多數中國人的共識。
就像是舊時一個家族的族長,他來設定規則,他來規劃你的道路。但是他是誰,什麼時候當上族長的,為什麼當上族長,他做族長對自己有哪些好處,對家族有哪些問題?
不准問!
我們很乖,從來沒問過,有人傳說這個族長將別人打殘廢了。我們也從未懷疑過他會給我們一樣的待遇,畢竟,我們是一族人。
你看,僅僅同族這樣一個毫無力度,毫無證明力的理由,就讓從小就乖的我們放下戒備,對他全心的信任。
但時過境遷,疫情來了,我突然間明白。原來我是無關緊要的,原來他從來沒在乎過我的存在。
原來在這樣一個父權的家族里,我交出判斷力,邏輯,思維能力,人身自由,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目中無人的掌門人。
也正是在這時,我開始思考,為什麼我要交出那些東西,我從什麼時候喪失了判斷力,誰拿走了我對自己權利的維護本能。
為什麼某些口號會變成真理,為什麼它們的地位不可撼動,從何時這些沒有任何推導過程的“真理”進到了我的腦子裏,成為了我認識事物的前提!
- 誰圈養了我!誰圈養了我們!